(一)出身农家
我的母亲1943年农历11月11日出生于山西兴县蔡家会镇彩地峁村。母亲有三个哥哥一个妺妹,她排行第四。母亲小时候,姥爷担任村长,大舅主要负责家里的大事,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二舅1947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入伍后被选为曾为红军33军军长、后为中共四川省委副书记、西北军副司令员王维舟的警卫员,解放后被保送至西南农学院,毕业分配至西南民族学院。不知二舅什么职位,1971年一1972年,二舅得了风湿性心脏病,救护车直接开进了蔡家会,还有成都的一名医生和二名护士在姥爷家长住半年,给二舅看病。三舅担任村里的会计和民办教师。
小时候听姥爷和姥姥讲,家里曾住过两次兵,一次是共产党的部队,连伤病员共二十多人,就像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写的一样,特别守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每天大叔大娘的叫着,保护村里的老百姓,帮老百姓干活;还有一次是国民党的逃兵,有四个人,他们也是受了伤,在姥爷家养好伤后,不但不感恩,还偷走了姥爷家的驴和粮食,机智勇敢的姥姥几经周旋才追了回来。
(二)两次遇险
母亲一生两次遇险,险些丧命。第一次是母亲三岁的时候,由姥姥和三舅带着下地干活,到了地里,他们把母亲放到边上让母亲自己玩,母亲玩着玩着看见一只动物慢慢向她走过来,母亲就问姥姥:那是啥?姥姥头也不抬说:那是石头。过一会母亲又问:那是啥?姥姥又回答:那是树桩。又过了一会,那只动物走近了,母亲就说:看么,过来了。姥姥和三舅扭头一看,见是一只狼,大吃一惊,吓得赶紧背起母亲一路紧跑往回走,母亲居然还叫唤着鞋掉了、鞋掉了………,姥姥和三舅不管不顾的跑回村里,终于甩脱了那只凶恶的狼。
第二次是母亲十四岁在卫校上学时,暑假从县城步行170里回家。距县城三十里地的曹家坡是必经之地,当母亲脱了鞋挽起裤腿淌水走到河中央时山洪下来了,水头冲的瘦小身躯的母亲趔趄着站不住脚,而且河水快速上涨。母亲看看两岸都相距很远,就在这绝望无助之时,河岸边出现了一个陌生人,迅速的凫水过来将我母亲救了出来。母亲回到家中将此事细说于姥爷姥姥,姥爷姥姥费劲周折打听到救命恩人,拿出几斗米面还有三十个饼子感谢人家,在后来连续几年姥爷姥姥都是如此感谢救命之恩。
(三)求学之路
母亲在村里上完初小后,与大多数农村的女孩子一样,就不上学了。每天不是跟着姥姥干农活,就是和同伴们挖菜摘果子。就这样过了半年,她觉得过这种生活即使吃的好穿的新都没意思,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继续上学!于是就和家人提出自己的想法,大舅去和公社完小的校长说好让她插了班。母亲很勤奋也很聪明,奋起直追,在比别人少读半年的情况下,年底考试居然名列前茅。
完小毕业后,十二岁的母亲又面临着回家,大舅非常理解她,给她报了县里的卫校,居然考中了。在卫校读书的三年间,学校办学条件差,自力更生勤工俭学。老师和学生每天早上四、五点钟就起床,来回步行二十里去车家庄背碳,返回学校后才上课。母亲个子最小身子单薄,一早上走二十里路觉得好远好远,但母亲也说那时国家那么困难还给他们管饭吃,感恩之情时时在心。母亲非常珍惜在卫校三年的学习生活,三年里学到很多知识,也与同学姐妹们处下深厚的感情。后来我回城里上高中,遇到了妈妈以前的好多同学,都说我妈妈学习好对人也好。
(四)初嫁婆家
1960年母亲卫校毕业参加工作,与我的曾祖父和伯父伯母同在一个医院。母亲的厚道稳重上进得到了曾祖父的赞赏,于是将母亲介绍给时年二十岁在山西省中医学校读书的风华正貌的父亲。一年后父亲毕业分在了晋东南的沁源县人民医院,母亲却在老家的医院工作。刚结婚的那几年,姥爷说母亲嫁了婆家就是婆家的人,要求母亲将每月二十元工资悉数交予爷爷家,母亲按照姥爷的要求这样做了,可是工资悉数交予爷爷家后,母亲连生活费也没了,不好意思和爷爷要只好省吃俭用,不够了再让娘家贴补,再后来交时才留下必要的生活费。爸爸也是每月将工资寄回爷爷家贴补家用。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1964年我出生后。当然,奶奶家的人也是对母亲极好,曾祖母做了稀罕吃的总会给母亲端上一碗,伯伯伯母也很关照母亲,我三个叔叔也是嫂嫂长嫂嫂短的亲切的叫着。直到1973年母亲相继生了我们姐弟四个并买了窑洞后,手头没有多少积累的母亲突然心慌了手也紧了,对奶奶叔叔们的接济也逐渐少了,有时和爸爸“斤斤计较”,有时也会吵吵闹闹,日子过的抠抠巴巴,当时我不理解,有时觉得妈妈有点“小气”,但现在想来,妈妈也真不容易,一家六口人都要吃饭穿衣,还要买窑,还要供我们上学,不节省着过哪能行呢。
(五)生儿育女
父母自1964年——1972年共生育我们姐弟4个。那时,父亲还在外地工作,母亲为了我们尤其是淘气的弟弟们真是没少操心。我和大弟弟小时候喜欢农村分菜分瓜果的生活,母亲便找队里的干部说好一年给队里一些钱,让我们这两个吃供应粮的孩子和农民们孩子一样去分东西;每逢赶集我大弟弟就高兴的从街上拿回饼子、西瓜、豆腐等,说是卖东西的人给的,我妈随后就去给人家结帐,虽然很多人不要,总要推搡半天;淘气的二弟、三弟把鞋扔到村民吃水的井里,母亲买上烟、花上钱、雇上人把井淘洗;两个弟弟不只一次将老百姓的鸡和小羊羔扔进茅房,然后再捞出来去河里洗澡,母亲不知给人家道过多少次歉;大弟学骑自行车摔在圪塄畔下昏迷;小弟在风雨雷电交加的夜晚不归家,让父母心急如焚冒雨去离家五里地的狮子洼找寻,结果却在供销上的窑洞里………。更不用说后来给每个孩子找工作、娶媳妇、买房子了。
(六)艰苦生活
虽然父母亲都是双职工都有工资,但他们生活非常非常节俭,甚至感觉太“抠”了。
几十年来他们很少买新衣服,退休许多年后依然穿着上班时单位做的工作服和别人早已不穿的晴纶秋裤尼纶袜子。他们说衣服又不破还能穿,我们说现在谁的衣服也穿不破,过时了就不要穿了,但他们哪里肯听。他们不仅自己不买新衣服,也不让我们给买,孩子们谁要买了总要挨母亲一顿训斥。有时候我会使个小计策,本来200元买的,告诉她50元;有时会说同事给她妈买的穿着小了让母亲穿,一来二去她就有察觉被戳穿了,说怎么你这个同事老给她妈买不合适,说我瞎编了;有时给她拿一两件我不穿的衣服让她穿,好说歹说她收下了,但过段时间又退了回来………。父母虽然平时不讲究穿,但见客人或有出息场合的时候却一定要穿好,所以仅有的几件新衣服也就在走亲戚、去儿女家或出席孙子孙女们订婚和结婚仪式时穿。2016年一2017年爸爸每次去医院住院和化疗,妈妈也是拿出新衣服给换上。
父母铺的床单总是补了又补,也影响了我。前几年我也是床单铺的破了中间补块补丁,要么磨薄了就从中间剪开将两边缝合后再铺,老公生气的说家里的新床单放了一大包非要铺个补丁床单,农村的人家也不这样过,还那像个挣年薪的人家。可是我一想这床单比父母铺的不知强多少倍就觉得不能扔。
父母吃饭也不讲究,不让我们买贵菜,只让我们买应时蔬菜。有时候弟弟给妈妈买的菜比较便宜她就分送给我们各家;谁家不吃的东西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别倒掉给她拿过去。她一旦听说我们倒饭菜,就严厉批评我们忘本了,说1960年人们怎样困难吃不饱。因此我们做饭尽量做到正好力争不剩饭不倒饭;但和妈妈在一起吃饭时她又生怕我们吃不饱,自己就在最后吃,经常吃的时候饭就不热了,有时吃点稀罕的她只吃一点点,然后就给我们打包上,为此不知和她生过多少气。
父母亲虽然过日子节俭,但与人相处从来不欠人,该走的礼节一定要走到,总教育我们不要占人家便宜。他们自己过日子抠抠巴巴,但遇孩子们买房等大事,总是慷慨解囊,几万几万的给予资助。
(七)伉俪情深
小时候印象中父母争争吵吵,往往是母亲唠叨的多父亲说话少,有时候父亲表现出不屑。一次他们争吵时,我故意说争争吵吵麻烦了,过不下去离婚算了。我妈听到后先是惊讶,然后马上就反应过来骂我没良心。从此以后我就知道她们吵归吵,但绝没有离婚的想法。再后来我上学结婚离开家里对父母是否还争吵不太清楚,但在2000年—2006年父母退休后断断续续来太原住及2012年以后定居太原的时间里,虽然平时磕磕碰碰也有,但两人总是相跟着去买菜、买药、逛公园、存取工资,总是相依相扶,让我们十分放心。在爸爸生病七次住院直至去世,妈妈无时无刻不陪伴在爸爸左右。住院期间即使晚上,75岁妈妈也坚决不让我们姐弟陪侍,总说我们第二天还要上班了。有一次竟从简易床上掉了下来,令我们心里非常难受。爸爸在医院放疗失败后,回家疗养,妈妈按时按顿给爸爸做饭、熬药,即使爸爸只吃一口,她做饭也毫不含糊。妈妈有糖尿病,每天总是爸爸给打针,不知从哪一天起,爸爸病重了,再也不能给妈妈打针了,妈妈只好自己给自己打。我在想,我们几个子女没有一个能替爸爸给妈妈打针,我们加起来抵不过爸爸对妈妈的感情………
(八)优秀党员
母亲卫校毕业后分配到蔡家会医院,先后从事药房、化验、护士工作。她非常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无论在哪个岗位上都尽心尽责,做的非常出色。母亲十九岁加入中国共产党,工作中时刻以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心系病人,态度热忱,不断学习,业务过硬,参加过吕梁地区护士比武技能大赛,曾被评为吕梁地区优秀护士,连续十三年参加中共兴县党代会。
妈妈在蔡家会医院工作近40年,与蔡家会人民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平时谁家有病人要打针输液,她不分贫与富,不管白天晚上、雨天雪天,总是一叫就到。母亲虽然是公社医院的正式职工,但就和赤脚医生一样为了给老百姓打针输液走遍了家家户户,踏遍了村村洼洼,村里每条小路都有她的足迹,时年村里630多口不管大人小孩人人都对她非常熟悉。村里许多人家把夏天结的第一根黄瓜、第一把豆角、第一颗茄子、第一个南瓜都会送给我家以表感激之情。那种鱼水之情我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暖暖的,眼睛湿湿的………
妈妈好学上进, 1975年我11岁那年医院分别安排父母回县医院学习放射和化验,妈妈回了家还在复习常规、生化那些化验知识;我因病在家准备高考复习的那一段,不知妈妈准备什么考试,早晨边拉风箱边背题,一早晨竟背了四十多道,惊讶的我自叹不如;妈妈通过学习考试,晋升为主管护理师,并因此将我七十多岁的姥姥转为城市户口,高兴的我姥姥逢人就说她也“出了场了”(兴县方言“出息了”)。
妈妈业务强,工作有条不紊。清楚记得妈妈从药房调到化验岗位给同事移交工作时,把家里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至于业务移交的利利索索就更不用说了。有一次县卫生局局长带队来蔡家会医院检查工作,亲眼看到我妈妈熟练的配血输血,熟练的给高龄老人和儿童输液,“一针见血”,令卫生局长惊叹不已,直夸真没想到基层医院还有这么优秀的护士,所以在地区举办护士技术比武时直接提名让我妈参加。
七十年代公社医院的消毒采用高压消毒锅,我印象中是一个有盖厚壁筒装物,盖和筒壁之间用八、九个阀门似的机关连接,消毒时把注射器、输液器、手术用刀剪及沙布等放进去,然后把那些“阀门”关紧,直接坐到灶火上加热。有一次,一个护士将高压锅放灶火上就忘记了,水也快烧干了,我妈路过后不顾爆炸的危险,迅速把消毒锅提了下来,避免了一次事故的发生。事后听爸爸说其实挺危险的,我们就问妈妈,你不怕吗?她说当时只想,如果不赶紧提下来,就会爆炸,就会给医院造成重大损失。
妈妈的故事还有许多,她一生为人厚道热情、好学上进、吃苦耐劳的精神时时影响着我们,我们为有这样的好妈妈而自豪!
(九)爱的负担
2017年公历7月23日爸爸走了,妈妈的大厦顷刻间倒了,我们姐弟四人瞬间长大了。我再也不瞒着母亲偷偷出去旅游了;弟弟们再也不顶撞妈妈了;每逢节假日我们都会买上吃食去给妈妈做饭陪妈妈吃饭………。但是妈妈的心里却越来越没有自己,几乎只停留在给儿孙们吃好、不让儿女们干活这种小“爱”上。
不知从何时起,妈妈是彻底不穿新衣服了,铺的盖的都换成了旧的,理由是不往下“占腾”了,不管谁给买衣服鞋袜都要被训斥。我说“穿上新衣服心情会变好”,她说“穿过的衣服给别人不好”,我以为她是有意想给谁了(不行我给买件新的),就问:“你要给谁了?”,她却说:“不管给谁也不能给她穿过的”。实际上自己就是在有生之年不往下“占腾”了。她床上铺的实在是太旧了不软和,我偷偷地从床铺里拿出比较新的褥子床单给她铺上,过两天她就又换下了。多么痛心!这不明显地过起了“倒计时”生活,实际上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是在熬日子。!亲爱的妈妈,您怎就不想想您这样,日后儿女们看到满柜的新衣新鞋新铺新盖心有多痛;您怎就不想想自己还要好好再活二十年,把每天的日子过的阳光灿烂的,不给孩子们心里留下遗憾………
不知从何时起,妈妈就再也不下楼不出门了,因为突然间妈妈腿疼的不能走路了,即使过节时把妈妈勉强扶下楼,她也无心晒太阳无心赏花赏草了,因为她心里的太阳已经落了。我曾买过两套相邻的电梯房,心里想着如果妈妈要是去住,她下楼也方便,我也可以捎得照管她,但她坚决不去住,也无心下楼活动。我每每出差到了繁华都市看到休闲散步的市民,每每到了公园看到悠闲打太极的老人,每每到了农村看到在墙根下晒太阳的老农民,心里就想那里边要有我的爸爸妈妈该多好………
不知从何时起,妈妈自己吃饭更加将就却把好的吃食留着给儿孙们。多少次,我们告诉妈妈,剩饭再好也比不上新的让她别留,但她却固执地给我们留一星期的饺子馅,几个月的肉,而自己七凑八凑的瞎吃。周六日,妈妈提前一天就在微信里问:明天来不来?此时我最紧张,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如回答不去,她会失望;如回答去,她会一晚上不睡觉或早早起来就做准备。我心疼妈妈累就经常搞突然袭击,搞得妈妈经常怪我。每当老公在我自己家里做出各种稀罕吃食或美味佳肴时,我就在想,我的妈妈此刻又在瞎吃什么呢?顿感食之无味………
不知从何时起,妈妈就更加不让我给她干活,不让我做饭、洗碗、洗衣服了,几乎成为一种病态。记得爸爸刚去世后,妈妈在我家和侄女家住了一段时间,但到春节前妈妈坚持要回自己的家过年。于是在一个星期天,我偷偷带上侄儿侄女去给她打扫了卫生洗了床单被罩,结果被她发现后对我训斥三小时,我一言不还默默承受,事后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过份心存歉疚。我深知妈妈是怕我们累着心疼我们。这一次我虽然挨了训,心里却最高兴!但从此以后她是严防死守,坚决不给我洗衣服的机会了。
每次去妈妈那都是乘兴而去,扫兴而归。只因争抢区区洗碗之小事。我对洗锅洗碗天生擅长,一天洗多少次我也不烦,有多少碗我也不愁,越多越有兴趣,而且洗的也快,看着吃完饭后的杯盘狼藉,被我十几分钟就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特有成就感。每次在妈妈那吃饭,因为人比较多用的碗筷也多,我就抢着去收拾,可妈妈非要剥夺我这个权利,几乎表现的“暴跳如雷”,非要自己亲自去洗让我睡午觉。她颤颤巍巍噼里啪啦洗一中午,我却躺到床上心急火燎无法入睡……。每次去妈妈那里吃饭都是不欢而散。妈妈呀,您怎就不能理解我呢,年年轻轻干点家务活能累死个人?
我也想做孝顺女儿,我也会洗衣做饭干家务,可妈妈就是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心里十分难受,真羡慕那些能在父母跟前尽孝说体己话和撒娇的儿女们。妈妈,您心心念念口口声声要娇养我,可是您把自己日子过成那样我能娇起来吗?
我爸爸妈妈一辈子哪也没去旅游过,妈妈总觉得旅游是最大的奢侈,又不安全。但妈妈天天看新闻看历史剧,古今中外的事知道不少,尤其是清朝皇宫的事如数家珍。我想带父母去看看故宫看看天安门,趁2005年老公在三O一医院进修买好了车票,结果母亲不去还是退了票;2017年五一节,爸爸因病每天睡觉精神明显不好,我想带他们去一次北京,但妈妈坚决反对,爸爸看着我满眼的泪水,为了安慰我说国庆节再去北京,并同意当天去太原龙潭公园。龙潭公园一游我们姐弟全家十几口人都去了,那天爸爸妈妈笑的最多最开心……。可自从那次以后爸爸的病就更重了,5月24日放疗失败回了家,7月23日与我们永别,如今妈妈的腿也疼,去北京的计划永远落了空,这件事成为我们永远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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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艳琴,兴县蔡家会人,山西五建集团原总工,现山西建投园区建设领导组办公室副主任,教授级高工。热爱生活,喜欢走路、听书、旅游、摄影;闲暇之余写散文、游记、回忆录等文章,有《笔的记忆》《遥寄哀思》《沿着路遥的足迹 追寻故乡的记忆》《悠悠岁月古镇情》等在《兴县报》《新兴县》杂志及【乡村驿站】网络平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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