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放不下牵挂

牵动着我的衣袖

车轮奈不住心中的激动

载着我一路飞奔

沿着弯曲的水泥路

我再次来到店子上的村口

循着母亲的故事

追寻外婆的足迹

？

这个古老的山村

被黑茶山宠爱着 环抱着

一条小溪从村前缓缓流过

恰是山青水秀之画面

那山青的让我无法形容

水秀的让我倍感温馨

蔚蓝的天洁白的云

都像水洗过一样靓丽

新鲜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十分陶醉

？

土坯房戴着厚厚的青瓦帽

篱笆墙围着每个农家院

牵牛花多情地缠着篱笆墙

讲述着它们的爱情故事

这么美的地方

却留下无数的空房

在山坡上空荡荡地蹲着

只有一户人家

却是石台阶小莱园

小猫小狗在葡萄架下嘻闹

鸡群在院里来回踱步

构成一幅美丽的田园画

我仿佛在瞬间成了辛弃疾

在这里享受巜清平乐 村居》的生活

？

这么美的地方

却留不住山里人对外面的向往和追求

这么小的村子

居然出了二十几个大学生

和青壮年一起纷纷冲出了山口

我知道

他们不甘心啊

不甘心一辈子就陪着这些古老的土坯房

他们这代人编织着更美好的梦想

？

只有那些豁牙的老人和土坯房

仍然安祥而坚定地守着这个村庄

尽管它们不知道哪天会消失

它们仍然坚定地守候着这块

生息繁衍的土地

？

山泉水是唱着欢歌的

叮叮咚咚地尽情地唱着

带着山里人的希望

虽然一路奔波一路艰辛

可它们已经汇入大城市

用山里人的热诚

为城市添彩增光

？

那一阵又一阵的山风发出凄厉的呜咽

时高时低

时紧时慢

好似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

尽管它神情沮丧

我仍然能想象出

它当年唱着信天游的景象

？

石碾子和石磨

你着着我我看看你

都愁眉苦脸地低下了昔日高昂的头

偶尔抽上一支用旱烟卷成的纸烟

吐一口烟圈

长叹一声

唉，老了

眼看着村里人一个个离去

它们只能在地上擦擦伤心的眼泪

？

那条高低不平的青石路

也将泪目的脸扭向了大山深处

它不想让外人看到它的悲伤

它还想让外面的人走进山里

给大山点燃一点希望

？

外婆的家一个人也没有了

那个带路的老头

无奈的摇了摇他那头发花白的头

发出一声叹息

我站在外婆家的土坯房前

看它的残垣断壁

透过塌倒的墙

看那蛤蟆嘴灶火

循着母亲的故事

寻找着那盏煤油灯

寻找着那个铜水瓢

想着外婆家的热炕头

想着外婆家的老陈醋

想着正月里热腾腾的黄酒

想着那秋后金灿灿的玉米窝头

还有母亲说过的那条叫四眼的狗

然而一切都不复存在

也许这些东西被蛤蟆嘴灶火全部燃尽

连同一代一代山里人的梦想

？

土坯房的椽头

有的已经沤烂发霉

但它亲眼见证了每一家的生活

记录着每个人的生长影像

记载着山里人的悲欢离合

？

每一道篱笆墙

亲眼目睹了山村的变迁

它们被被生绣的铁丝紧紧捆住

它们想走出去

却又挣不脱那些旧铁丝的束缚

他们想平静地过下去

可哪能经得起时代冲撞

离与守总是纠结在心里

不甘与无奈的眼神是那样的暗淡无力

？

房顶上那些桦树皮时日已久

在房顶上

在青瓦下

趴了不知多少年

它们用坚韧的身体为土坯房遮风挡雨

经年累月

倾尽了一生的力量

可怎么也挡不住岁月的力量

曾经白嫩的身体

变成又脏又黑的模样

？

每个土坯房组成的四合院

依然成了牛的天堂

这院八头

那院十头

牛铃声声响起

摇落了多少春花秋月

摇落了多少风花雪月

摇起了一波又一波的乡愁

弥漫在空旷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