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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欣赏|琐 忆
兴县新闻网   2021-01-05 09:21:01

编者按:

这是特级教师刘补明老师的《琐忆》,回忆了童年及少年时期的美好时光,描绘了家乡的人和事,展示的是宽厚与善良,作为老师的无私奉献,对时光流逝的感慨,以及对家乡的热爱,对“拜识”的眷念。

一幅幅图画,一个个场景,有着浓郁的吕梁地区特色,颇有《边城》风味,娓娓道来,洋洋洒洒,滔滔汩汩,淳朴的民风,淳厚的人心,淳美的山村,让我们感受到的,是一杯佳酿芬芳纯正,是一腔热血真挚纯良,是一泓清泉温润纯洁,朴实的笔触,纯真的情感,如歌悠扬,如风轻柔,如诗美妙……

琐 忆

刘补明(山西太原)

作者:??刘补明

太原外国语学校高中语文教师,山西省特级教师。

山西省学科带头人,太原市名教师,太原市导师团导师,山西省首批正高级教师,太原市高中语文名师工作室主持人,承担中青年教师培训等任务。

多年从事语文高考研究与写作策略研究。多次参与山西省及太原市举办的高考试题解读、模拟试题拟制、高考复习指导、高考走势预测等活动。

是《山西晚报》、文源讲坛、太原教育电视台的特约撰稿人和主讲人。60多篇教育教学论文发表在各级报刊,主要著作有《快乐读写》等。

1

我的童年及少年是在老家兴县度过的。那时候,我以为天下最美的地方就是那里,我没法想象兴县之外的天地还有多大。

村里人说,我们村的山药蛋又沙又绵,集土地之灵性;村里人说,我们村的井水又纯又甜,聚山河之精美,尽管需要到五里开外的地方去汲,可那也值;村里人还说,我们村的小学老师是最具权威的学究,他一旦开口讲了些什么,就无需再怀疑什么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村的人长寿,活个九十来岁,不是什么罕事。我奶奶不费吹灰之力便到了九十六岁,她一生没有吃过药没打过针。我们临近的矮个子老奶奶活了八十五岁便走了,当我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我的奶奶时,奶奶甚为悲摧,她说,她还是我手上娶过来的新媳妇呢,怎么走得这么早呢!这话,成为奶奶留下的经典。为此,我经常感到骄傲,为出生在我们村骄傲,当然也为出生在别的地方的同类感到悲悯。

六一节的时候,邻村的小朋友来了,来我们村欢度自己的节日,据说这是联校的安排和规定,当然也是我们村的骄傲。每当这个时候,孩子们总会打扮得花不楞腾,唱啊 ,跳啊,乐啊 ,一直闹到星斗满天。倘若能邀到一两个邻村的小伙伴到我们家吃饭,你可知道会有多么开心!

我们村的尹老师也是一出神话:全校五个年级四五十个孩子都由他教;语文、数学、体育、唱歌、绘画,他都带;他是当然的校长;夜校的扫盲老师也由他来兼任,我们的父母都是他的学生;他对村里的每一个成员了如指掌,红白喜丧他都不会缺席。那时候,我最喜欢的课程就是语文。那不单因为汉字写出来好看,还因为漂亮形体的背后有许多动听的故事,比如说田地里出力劳作的人就是“男”人,那么,不肯下地劳动的人配不上做男人。

早上,天不亮就去学校了。若是冬天,我们就要抢先生火炉子,两眼呛得流泪,两手染得墨黑,可感觉却很好。炉火正旺的时候,倘能烧点土豆红薯之类的干货,或者来一些瓜子麻子之类的炒货,那就更有意思了。

之后便写“仿”,麻纸做上格子,拓一些真迹,一笔一划地描。墨,是我们自己研磨的,研墨时有一股臭臭的香味,那就是找到了做学问的感觉。冬天写“仿”,手被冻得通红,加之手上常有垢污,遇冷开裂,纵横交错,满手背沟沟壑壑,丝丝猩红暴露。用颤颤巍巍的手,写出的横竖就像心电图的轨迹。尹老师会挑那些他觉得周正的“仿字”画些圆圈,我们会为多得了几个圆圈而幸福。

再之后,便是背课文了,凡课文全背,学好还是没有学好的标志就是背得熟不熟。五个年级挤一个教室,低年级也学着高年级的背,根本用不着等到五年级,小学课本里的课文就全背会了。背得摇头晃脑,背得天昏地暗。背诵时,一般是有调的,那调子是约定俗成的,有时拖,有时促,有时高亢,有时低缓。不知道是不是尹老师的首创,天底下最美妙的声音莫过于此。

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过早离开学堂的同龄人,经常会被这种悦耳的背书声催出泪来,然后讪讪地离开学堂的周遭,去做自己“驯牛屁股”或“驯羊尾巴”的事情。

2

我是幸运的一个。从我记事起,我的大哥就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学生了,而且毕业后还做了县立最高学府的老师。尹老师经常把我的哥哥挂在嘴边,为后来做着读书梦的孩子竖起了标杆。因此,我从一开始便打消了辍学的念头,因为大哥就是榜样,我也应该成为文化人,别因为我的懈怠败坏了门风。不管走求学的路有多麽艰难。

每每放假,我的大哥会为我做无偿家教的。从写“人”字做起,他说“人”字的一撇一捺就是我的两条腿,要结构好,支撑好,平衡好,才能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这样的经典家训有很多,令我刻骨铭心。我虽然偶尔也会有些抵触,比如饿了,困了,或者烦了的时候,但基本上还是做到了言听计从。有时候他也会训我,训得我眼睛潮湿甚至泪水纵横,母亲会出来为我解围,大哥和母亲或许还会发生一些冲突。避免发生这些冲突的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我更好地写好“人”字,不让其中的任何一方为我感到纠结或者遭遇尴尬。

大哥还为我订了《小朋友》杂志,那是全村的小朋友都没有见过的,我会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直到把每一篇短文烂熟在心里。《小朋友》告诉我,天下很广大,用兴县的概念几乎无法丈量。

大哥还会带一些旧报纸回家的,比如包装了什么东西之类的。我很爱看那些报纸,觉得那些报纸知道的比尹老师乃至我的大哥还要多得多。我根本不知道那些新闻早已属于明日黄花,只觉得有趣,至于它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似乎并不重要。从破旧了的报纸上我初识了刘少奇、申纪兰、肯尼迪、胡志明等等人物,也知道世界上有七大洲四大洋,还知道了人有肤色、种族、信仰的差别。我尝到了识字的快感。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亲戚那里得到了一本厚厚的泛黄了的书,可惜的是书过于陈旧了,四角全部卷起,甚至脱落,首尾全无。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杨沫的《青春之歌》,我读得入了迷。我不可能知道那些故事是虚构的,只觉得林道静、余永泽的故事太感人了,经常为那些书中人物的喜怒哀乐而动情。后来,有人说那是黑书,我很是纳闷,书还有红黑之分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啊?而且这种分别对我来说重要吗?

村里来了放映队,影片很动人。《地道战》,《地雷战》,《闪闪的红星》,比《青春之歌》里的情节还要精彩。看了若干遍后,那些经典台词,倒背如流。再后来便是看样板戏,依依呀呀的腔调,并不感到厌烦。每天中午,收音机里有一档节目就是教唱样板戏,我很喜欢,还学会了不少唱段。什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什么《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等等,觉得那些唱词天衣无缝,美不胜收。原来文字还可以这样玩。

学校里开始了背毛主席语录和老三篇,语录有470页,需要一字不差地背;老三篇比较长,背起来颇费力。但我却并不觉得是负担,反倒觉得有趣,他老人家说的太经典了,真是一句顶一万句。“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的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背了这些语录,备受鼓舞,仿佛觉得主席告诫的就是我自己。责任感、使命感油然而生。

接下来就是学唱语录歌了,一段不落地学,而且有些语段还有两个以上的音乐版本,把一本书全唱下来,太有成就感了。我从来不去想弄这些东西与学习到底有多少关系,只是顺着感觉走的。

3

虽然是乡村,但我们村的社火是很旺的。正月初七是“会”日,那是村里最热闹的日子。整个腊月都是在准备过年与过“会”的忙碌中度过的。竞选“会手”也是一件大事,大致等同于申奥。首先是村民提出承办,并作出相应的陈述与许诺。村委会综合各种因素,充分考察、调研,决定主办权。村民们把得到主办权看成莫大的荣幸。有祈求家庭幸福平安乃至早生贵子,愿望强烈且人品端正办事稳重的户主,首先得到申办权。我8岁的那一年,我家申会成功。我们一家人是咧开嘴度过那一个年节的。

我的父亲把养了一年的肥猪肥羊宰了,把下蛋还算努力的母鸡也宰了,为吃席而备料。至于做豆腐、压粉条、蒸馒头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就无需多提了。父亲说,我们就是拼出命来也要把“会”办好,不能留下遗憾,也不能给众人留下话柄。

你要知道,“席”是最丰盛最讲究的宴会,菜品要达到八碗八碟,荤素搭配,冷热协调。远近闻名的厨师才有资格配“席”,什么糊腊啊,酥肉啊,粉鸡啊,黑肉啊,应有尽有。

吃席,也是很有讲究的,炕上放一张小方桌,一桌只能吃4人,主位、配位,是等级森严的,坐最后的位子称之为“压桌拐”,一般是小字辈或者小伙计的归宿。客人是脱了鞋,盘腿坐着吃席的,可谓坐有坐姿。我们主家是不上席位的,是以伺候好大家为己任的。

吃席时,是有鼓手吹打的,那乐调是喜庆的。“过会”这样的场合,是需要有两班或者三班的鼓手的。这些都是我们家这样的“会手”请来的。鼓手很卖力气,可谓吹打不遗余力。院子里摆一个巨大的火塔子,都是大炭石垒起来的,那火势轰轰烈烈,象征着一年的兴旺发达。鼓手们围着火塔子席地而坐,不时地用浓茶排解着郁结的内火。那茶一般是砖头红茶,满院子弥漫着香味。吃席最浓烈的时候,正是鼓手们吹打最起劲的时候。

会日,是有文艺演出的,我们村自己就有戏班子。二人台、道情、晋剧、歌舞、相声都有所兼顾。服装、道具、灯光、布景,大多都是自己整的,为的是用少的钱办多的事。我曾记得《红灯记》中李玉和手提的红灯,就是用一个破旧的暖壶旧壳,糊表一些彩纸做成的。演职员的三餐都由“会手”提供,那场面颇为壮观。

晚上,家家要布灯,五颜六色的灯要摆到户门外大路小道上,导引着前来“迎灯”的队伍。当然,还需要旺火,村民是不惜炭石的,他们要把对生活的期盼都垒进这个“火塔子”中去的。丝竹、锣鼓、吹打,和着密密麻麻的炮声,弥漫在整个夜空中,久久不肯散去,给人以醉酒的感觉。

所有程式都走完后,就该吃夜饭了。夜饭要吃“擀豆面”或者“头脑”,那汤料的配备是极为讲究的,佐之以自家酿造的十年老陈醋,那味道瞒不过全村所有人。大家不慌不忙,慢慢享用,三碗五碗并不算多,吃到鸡叫三遍,方肯罢去。“会手”家会虔诚地走完最后一个程序,再去收获美好的预兆。

4

初中毕业后,我是抱着极不情愿的心态走进县立中学的师范班的。家里人很满足,觉得一个农村孩子能抱上“铁饭碗”已经很知足了,我则觉得我应该有更好的出路,当教师无论如何不是我的首选。但我在学校度过的日子是很充实且愉快的。带我们课的老师都是一批一流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们德行高尚、才华出众。尽管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都有自己难言的苦衷,可在他们身上看不出任何灰色的印痕。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写作。语文老师几次把我的作文读给全班同学听,这令我很振奋,分明觉得自己就是文艺青年,应该为文艺而献身。记得我们全年级曾去一个距离县城20公里的地方修水库,大家背着行装,唱着战歌,颇有壮士的风范,丝毫没有怕耽误学习的忧心。

半个月里,不用说洗澡,洗脸也是奢望。但只要看到那迎风飘扬的战旗,听到那高音喇叭的召唤,一切就都熨帖了。我们几个文艺骨干一合计,就办起了战地战报,把内心的澎湃变成散发油墨香的铅字,那个精气神就甭提了,仿佛觉得我们就是“鲁艺”的另外一个版本,肩负着不可推卸的时代使命。征稿、修改、编辑、校正,一个环节不落地去做,也很少去考虑这样做的收获。

之后,我便有幸结识了齐玉墀、田东照、罗贤保等名流,令我吃惊的是,他们丝毫没有文人的架子,也没有用俯视的眼光看待我们这些黄毛小子。我竟然斗胆敢和他们探讨文学的诸多问题,尽管很青涩。这些经历都成了我后来的财富,虽然我并没有成为作家。

那是一个物质高度匮乏的年月。每个月的钱票和粮票在精打细算中很快就被淘尽了,以后的日子要在困顿和屈辱中打发。男生们终于熬不过这个坎了,消息灵通者发现了学校食堂库房里存有冬菜茴子白,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去行窃。

铁丝钩绑到长棍上,从窗棂中伸进去,攢好了“猎物”,小心翼翼地拖出来,搬回了宿舍,大铁桶里一煮,加点咸盐,谈笑间,几个不算太小的茴子白灰飞烟灭。我不敢肯定其它宿舍的伙伴会袖手旁观。那个夜晚过得该有多么饱满啊!

待到第二天学校搜查队进驻的时候,早已销赃,剩下的只是悲壮。也许搜查队的人动了恻隐之心,此事最终不了了之。这事,深刻地烙印在我的记忆中,丝丝缕缕缠绕着我的内心。我知道人有时会做离谱的事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人都会自个内化和反省这些事的。我用这样的心态看待我的学生偶尔不甚妥帖的地方,倒免了许多说教和纠结。

5

还未到成年人,我就当上了教师,职业把自己推向了一个尴尬的位置。职业的庄重与年龄的特征、天性的好动经常发生碰撞,一路跌跌撞撞走来。和学生们玩的时候,我经常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觉得这些并不重要,我乐意如此表达我对职业的理解。

班上有一个学生太特殊了,她是我小学的同学,因为种种不可抗拒的原因,成为我的开门弟子,当她怯怯地唤出“老师”的称呼的时候,我没有快感,反倒迅速联想到了《故乡》中“我”与闰土的生分。想到这一点,便越发底虚,越发疑心我知识还浅薄,阅历还简单,对不住那一双双渴望得到知识的眼睛。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去大学读书深造,做一名名副其实的好老师。

后来才发现,我还是比较适合做语文教师这个职业的。我喜欢过简单而充实的生活,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喜欢和文字打交道的感觉,更喜欢体会心与心交流渗透的惬意。为此,我愿意全身心地投入,绝不算计做一件事的付出与回报成不成比例。有人问我这辈子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我会畅快淋漓地告诉他:我收获了无数学生的成长与进步,优秀的他们就是我的杰作。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一路上有许多艰难,当务之急是把方言变成普通话,不把“飞机”读成“灰机”,不把“农村”读成“能葱”,我给自己下了军令状,一条条的敲断了我自个的软肋。

再后来,我发现兴县方言中也有许多精彩的东西,比如说人长得好看叫“国香”,天哪,那不就是“国色天香”吗?还把人的糊涂说成“糊露二三”,那不就是说人迷糊得把二和三也分不清了吗?把说话含混不清叫“凸舌爹丢”,不就是说说话舌头不利落,以至于把爹也叫不清楚吗?哈哈,也许是我的谬解,反正我觉得有趣。这些元素,语言是不应该拒绝的,而且一种方言会有许多特有的词汇,词汇的背后又承载着许多文化。

那是我刚做班主任工作的时候。班里一位颇有“男子汉”风范的同学,一度情绪低迷,精神恍惚,学习成绩急剧下降。我很着急,为了解开这个谜团,我和他倾心去交朋友。

取得他的信任后,他才将实情和盘托出:他是66年出生的,他的生日也是他父亲的祭日。他的父亲是在与“红公鸡战斗队”的交战中死去的。后来的继父对他非常冷漠,这进一步强化了他寻找当年仇人的念头。经过多方“侦探”,他得到了自己以为满意的答案,一个可怕的复仇方案开始酝酿,这就是他失去学习信心的根本原因。

听了他声泪俱下的讲诉,我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震撼:我同情孩子的不幸,我哀叹那个年代的荒唐,我也深感自己肩头担子的分量。但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他给了我拯救一个灵魂与生命的机会。我觉得他的挣扎就在于他的孤单,我们全班同学一起去做他的亲人,让他感受亲情,考量生活,一定会有新的选择的。

那是我教学生涯中最为困难的一段日子,但也是让我体验职业圣神的最为彻底的一段经历。等他考入大学,有了事业,做了父亲的时候,他含着眼泪和我又一次地温习了这段经历,感慨于人生的际遇与选择。

6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会竭力地去离开故土;不再年轻的时候,我们又会深切地怀恋家乡,怀恋那已经逝去的点点滴滴。在家乡,我有许多童年或者少年的“拜识”。

“拜识”是兴县人对“朋友”特有的称呼,但它却比“朋友”更具内涵,更有风味。因为“拜”字承袭了“桃园结义”的遗风,其稳定性、坚固性不言而喻。“朋友”似乎还可以离散,但“拜识”是终身的许诺。拜拜识是需要点香磕头的,那仪式是虔诚的。“拜识”的父母就是你的“拜爹”“拜妈”,感觉并不逊色于“干爹”“干妈”。当拜爹拜妈把家里最好的食物端给你让你享用的时候,你会情不自禁的溢出许多感慨:拜拜识真好啊,人生最大的财富莫过于此啊!

至今,那些拜识们还都等待我的归来,和他们小聚一会,畅叙友情,体会变迁,惬意万千。这里,除却了身份的高低和财富的多寡,纯属于一种交情,哪怕你在外面碰得头破血流,“拜识”们丝毫不会介意或者嫌弃的。暖暖的炕炕上放一张小方桌,烫一壶老酒,切一盘“糊腊”,慢慢地品尝,那味道在天南海北也无法找到。小醉是没有关系的,尽兴是最大的满足。当油闷土豆、温炖羊肉、胡麻油糕、扁食冒汤端上来的时候,勃发出来的是身在天堂、不枉此生的情致,只恨肚子太小,装不下想要咽下的更多美食。

那天,一个“拜识”又约我回老家看看,我欣然许应。其实,准确地说,这愿望,正是自己内心深处最坚定的诉求。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在外面混得并没有多么精彩,不能有衣锦还乡的荣耀,也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事情,腆着面皮接受拜识们的款待,真有些于心不忍。但他们却很坚定,似乎只要我“听命”,愿意和他们一起温习那些温习了无数便的“旧课”,也就够了。

最近,我又一次回老家了。“拜识”们把兴县的远景规划说给我听,让我心潮激荡。晋绥纪念馆的馆长贾克瑞,引领我参观了气势恢宏的新馆,如数家珍般为我讲述峥嵘岁月中那些不平凡的人和事,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传统教育课,荡涤着我的灵魂。我还登临了南山公园,在烽火台鸟瞰县城,内心十分舒展。经朋友甄乃信的介绍,我结识了文化局的马云局长。他把厚重而大气的《天下兴县人》杂志送给我,并约我写点稿子,我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给家乡丢脸了吗?我还能为我的家乡做些什么呢?我写成的这些支离破碎的文字还会有读者吗?我壮起胆来写成了这篇不成文章的文章,讲述这些委琐的事情,聊以算我对家乡故土的依恋,对已逝岁月的怀念,对同学拜识的牵挂,也就顾不得见笑大方了。

编辑: 张哲玮      责任编辑: 弓芳芳 来源: 刘补明 北京国鼎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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